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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ondsucht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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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森鷗外的自敘

你好，我想若我稱你為鬼差君，應該沒有問題吧。

曾聽聞以前的屬下所說，鬼差們在地獄中無名無姓，雖然有些失禮，但是為了之後談話方便，先這樣彼此稱呼也許有助於你所想知道的答案。

我想你應該已經見過太宰君與中也君了，這兩人現在地獄中現在也算是令人頭痛的人物，但是對你說出來的話不致於是假的，那你為什麼還要來問我呢？

啊，無須詳細的跟我敘說兩人的對話，你的片刻沉默已經給了我答案。是的，若是考慮到這個原因的話，也許他們兩人這樣回答才是合乎邏輯的。

又或著說在情感戰勝了理智的情況下，這樣才是理智的行為。

你困惑的表情相當有趣。

芥川對於他們兩人來說是特殊的存在，正如同愛麗絲對於我──我可愛的愛麗絲，到了哪裡去呢？

每每想起她捲翹的金黃色秀髮跟嫌棄的叫著我林太郎的聲音，不管怎麼樣都還是覺得甚為惹人憐愛。

抱歉，有些跑題了。但是鬼差君如果你有在哪處看到她，請務必跟我講她的情報。

話題還是先回到芥川身上吧。

若要作為一個上司去評價芥川的話，只能說他是相當優秀的人才。他的優秀並不是僅只在於異能上的，雖然那般暴力的異能的確在當年的港口黑手黨裡也是出類拔萃，但是只有能力上的強勁是不夠的。

若要說起來，更讓人吃驚的是他本人對於事情的直覺，雖然有時候會作出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總是可以得到最大的戰果。

當年太宰君用了偌大一番功夫才將他帶回黑手黨，那是正確的決定。他的確變成了港口黑手黨中最鋒利的一把刀，甚至連曾經的雙黑都無法比擬。

他的強勁在與死屋之鼠的對戰中發揮了最大的功能，連同與人虎少年的合作。但是強勁的異能之後對身體的影響卻也不言可喻，芥川的身體在那之後迅速的衰敗了下去，不知是否可算是異能的反噬，但是連我都與偵探社的那位小姐都束手無策。

在我的判斷之下主張將芥川送離橫濱，除了靜養之外自然也是讓他躲開過往的那些仇人，畢竟以仇恨來說，他可算是負債累累。

僅管當時許多人對於我的作法感到疑惑──尤其是太宰君，他自然是不信任我的，這可真令人傷心。

也許我的表情看上去並不像，但是我仍深信當時的判斷沒有作錯，不管是失去太宰君的那次，還是將芥川送離的那次。

若說起來芥川還與我有些許師徒的情分，若太宰君願意承認他曾在我手下學習過什麼的話。我準備了最好的療養機構與器材在國外，在芥川君理所當然的堅持下一個人私下離開了橫濱。

這一點當時也讓中也君相當不能諒解，但等我告知他這是芥川的選擇之後便洩了氣一般的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戰後事務並不像以前同樣繁多，身為主治醫師的我時不時會抽空去看一看芥川，也許比所有人都來的頻繁。

芥川君躺在床上的時候很是虛弱，雖然已經屆三十但是也許是異能的另外一種影響，身體仍然保持一如以往的瘦弱，這對他的康復很不是樂觀。

若梶井還在應該會感嘆科學對於生命那不可解的疑惑吧，只可惜他已經死在了與死屋之鼠混戰中，同著許多人一起。

或許有些無法置信，但是我是記得每一位死去的屬下的面孔與姓名的，他們離開的時候都同著芥川那樣在生死邊掙扎，胸膛起伏著呼吸最後一口氣息。

啊我又想起了我親愛的愛麗絲，嬌小的身材第一次蜷縮在我懷裡，胸口是比系上的緞帶更加鮮紅的血跡，用著跟以前一樣可愛的笑容叫我笨蛋林太郎，真是個勇敢的好孩子。

鬼差君，謝謝你的等待。

講回芥川，為了讓他能睡得安穩些，我每天有開一定劑量的安眠藥跟嗎啡給他，雖然知道他對疼痛的忍耐度超群，但這同時也是為了讓那些夜間才會出現的訪客能多與他待上一會。

雖然黑手黨擅長以暴力作為交易的代價，但是在感情上的處理卻很是笨拙呀。

來往探望芥川的人相當多，連當初脫離港口黑手黨的少女都前來看望，但是正如同我所說的，大家都不怎麼會處理自己的感情呢。

芥川也是這樣，所以才在完全沒有訪客的夜裡離去的吧。

正如同你所猜測的，芥川是病死的，這大概比想像中要簡單許多。

那日我剛好又是視察他的日子，深夜裡看護告知我的時候已經是彌留的時候了，以他那幾日的狀態來說並不意外。

看著他有些痛苦喘息的樣子我並沒有再開任何藥物給他，只是低下頭到他嘴邊嘗試著去聽他最後的話語。

畢竟那時候我只是一個醫生而已，與是否是首領或下屬無關，就像許多人跟我打聽過芥川最後說了些什麼，我都給了他們想要聽到的答案。

鬼差君，這如同你現在正在懷疑我是否說謊一樣。

但是有的時候謊言才是最好的策略，比起事實更加容易讓人接受，也更能夠綁定住那份感情。

感情也是一種交易的籌碼。

與之回報的，是按照他的希望，在我生前保他妹妹在組織中安全無虞。

這一點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