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中心合写文] <鬼語り> 企劃子博

[芥川中心合写文] <鬼語り>章四

作者: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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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立原道造的自述

 

見到眼前的這個「人」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喊了他「大哥」,嚇得我差點咬破了舌頭,多年來的習慣果然不是說改就改的,唉!

 

我,立原道造,剛來地獄不久,如今正被鬼差大哥審問。

 

對方漆黑的眼和灰白的髮鬢讓我一不小心看出神——眼睛真的好黑啊,銀的眼睛都沒有黑得那麼純粹,不過幸好我生前沒有說過不然我得早幾年報道……嗯我老了會不會也是這種頭髮顏色啊?不過也沒有機會,早知道自己死得那麼快就去染一頭好了。

 

唉!

 

注意到我的失態,鬼差大哥向我投以疑惑的目光——好吧在他眼裡我看不見自己的倒影,果然是因為我死了的關係嗎?

 

鬼差大哥很體貼,知道我剛才並沒有在聽而簡單重複一下自己的身分和此行目的,只是語調非——常——平坦,簡直是沒有變過。

 

果然有些東西,是至死都不會改變的啊!

 

我不禁感嘆。

 

「芥川大哥嗎……我們黑蜥蜴都很尊敬他,正確來說是整個港口黑手黨都畏懼他。不管是他強大的異能力,還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兇暴!」

 

「……」

 

咦為什麼他一臉懵逼的樣子……???

 

「根據芥川龍之介的一段生平,你與他的關係頗為密切,所以在下決定前來詢問。」

 

「請你認真回答。」

 

……

 

害怕。

 

每當看到那雙黑溜溜的眼珠時我都會覺得很寒,比這裡還要寒數百倍,我清了清嗓子,說:「抱歉。」

 

「芥川大哥是我很憧憬的對象,強大而且,其實也是一個十分令人擔心的人啊……」

 

很久以前我被芥川大哥救了,他是在我被無情拋棄之後,給予我棲身之所的人。我在心裡把他當作哥哥一樣。雖然聽上去很白癡但其實我一直想要一個哥哥。雖然他看似對人很冷漠,但是那只是他不習慣而已,大概是掩飾害羞?總之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他很忠誠,也看重「忠誠」,甚至有點過度,因為被背叛過就算再強大再冷靜的人心裡還是會有疙瘩的嘛!那個人是誰?額……我就不說了總之無知是福……

 

等等你為什麼一臉想要打我的眼神???這裡不能使用異能力對吧,對吧???

 

啊,這樣我就放心了。

 

記得芥川大哥去的時候是冬天。那時候他已經病得很厲害了,只能躺病床,一趟就是幾年。醒來後也不吃藥不接受治療,我們深知他的固執也拿他沒辦法,只好作罷。

 

反正他醒過來了就好。

 

啊對了那時候港口黑手黨已經解散了,畢竟死鼠之屋之後我們損失慘重,死傷無數,森老大怕是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才會答應政府的要求,並提出那樣的條件吧……總之算不上違抗命令。而且芥川大哥一向獨斷獨行,何況都是成年人了我們也不能綁住他吧?

 

誒?啊,我們雖然解散了但還是要上班的啊,就在以前的據點上班,保鑣啊萬事屋什麼的……作為和武裝偵探社合作打垮「死鼠之屋」的謝禮,政府不再追究責任,洗白了我們的過往。

 

鬼差一直很安靜地坐在我身邊聽著,默默的翻著小冊子,並記下我的話。

 

我繼續回憶,那一天,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剛好經過醫療室,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芥川大哥?你……」

 

他告訴我這病是治不好的了,與其苟且偷生,不如痛痛快快地了斷一切。

 

還真是芥川大哥的作風,是吧?

 

所以我沒有攔他。

 

「立原。」

 

芥川大哥很少會點名叫我,那時候我背對著他沒有回頭,因為我要裝著「不知道」的樣子。

 

而且……

 

之後他在離開前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就走了。

 

在他離開後我腿一軟直直地跪在地上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哭,總之就是想哭。對上一次哭泣是以前被拋棄的時候,那種絕望和無助感湧上心頭,只是這一次不會有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向我伸出手了。

 

哭了一晚。

 

第二天我醒來後的第一件是就是洗臉,鏡子裡的人醜得驚天動地,嚇得我馬上洗了個臉,照了好久後才出來。

 

銀回來想要探望一下芥川大哥,然而早已人去樓空,她大驚失措。整棟樓的人都像熱鍋上的蟻,急得不行。

 

最後,中也先生帶回了芥川大哥的消息。

 

——他在貧民窟的一個角落裡死了,

 

生於貧民窟,也死於貧民窟。

 

銀沒有說話,默默地走了,紅葉姐怕她情緒失控激動會動了胎氣,一直跟著她。

 

樋口姐之後也趕過來了,幾年不見她已經沒有當年的衝動......很平靜很平靜,但還是看到了她在轉身時偷偷抹了眼淚。

 

之後偵探社的人也過來了,都那麼多年了恩恩怨怨都被抹得七七八八,何況芥川大哥還救過他們。話說敦那小子人不錯,芥川大哥失去意識的時候偵探社就他來得最勤。

 

「……」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鬼差大哥,發現他視線停留在某一頁。

 

為了不被察覺我趕緊移開視線接著說,是因為拍檔嗎?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們兩個其實關係挺好的,明眼人都知道,只是芥川大哥不願意承認而已。

 

所以說這一點真的很讓人著急啊!芥川大哥他啊!怎麼在關鍵時刻就慫了呢!?就像面對太宰先生……

 

「……」

 

鬼差突然停下了筆,氣氛有點尷尬,我決定裝作不知道清了清嗓子不再提那個人,繼續往下說。

 

敦那一天哭得很傷心,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傷心。我就奇怪了這個人都30多了怎麼還能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難怪他們會成為朋友。

 

「啊對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去看看銀他們吧?我告訴你銀的孩子長得很好看,眼睛也是黑得跟深海一樣的,很像……。」

 

他合上了冊子,站了起來,一臉狐疑地看著我,不過最終還是開口說:「……如果有需要的話。」

 

我咧嘴笑。

 

「謝謝你的配合。」

 

他朝我點了點頭。

 

轉身離開……

 

「鬼差大哥!」

 

他停住腳步。

 

「我是真的很喜歡芥川大哥。」

 

「生前沒有機會跟他講,現在說也不晚吧?」

 

鬼差沉默了一會,上前,摸了摸我的頭便離去了。他的背影很虛幻,灰黑色的像是被一團霧籠罩著的感覺,很符合他的形象。

 

我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原因讓他有這樣的舉動,我愣住了。

 

直到之前在這裡認識到的朋友走過來告訴我現在是因為車禍而喪命之人的過橋時間段我才回過神來。

 

我默默地跟上大隊。

 

——終於說出口了。

 

心願已了,安心上路。

 

——謝謝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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