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中心合写文] <鬼語り> 企劃子博

[芥川中心合写文] <鬼語り> 章六

作者:春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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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尾崎红叶的自叙

听说你从鸥外那里来?想要问关于芥川龙之介的死前事情?
原来如此,那小鬼——嗯,没错,小鬼无论多少岁都是小鬼。说来奇妙,岁月的痕迹几乎在他脸上看不出来,是个可爱又懂礼的小鬼。
可另一方面,芥川龙之介,行事作风也好异能也好,他在我们身处的那个黑社会里,是远近闻名的让人畏惧的存在。不过倒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厉害,作为某历代最年少干部的部下时,是个麻烦的学生,就连他的老师也曾经苦恼过不少吧。(以衣袖掩口笑)

那天呢,芥川也像平常一样,接受首领的命令——啊呀,你说从鸥外那里听来的并非如此?因为我们港口黑手党奉行的是隐秘主义,有时候并不会将真相告知所有人呢——那小鬼听命于鸥外,离开横滨去往某地,对外宣称的乃是『外派』。
不过,我可不认为那小鬼会死于重病,又或者什么强力异能者之手。在数年前,与人虎少年联手打败『组合』团长菲茨杰拉德,又摧毁了『死鼠之家』的阴谋,成功守护我们深爱的这座城市的他……如何让人相信会横死异乡呢?呐,你也无法相信对吧?
不过,委实令人哀叹。
就像这《源氏物语》的五十四帖『云隐』。
这是那小鬼生前爱读的书,是我送给他的古典卷册。看这页角的磨损程度,他在暴力与杀戮的任务之余,一定时常伏案苦读吧。所以才说是个可爱的小鬼,嘻嘻。
那么说到『云隐』,你可有所耳闻?
这是主人公光源氏亡故的篇章,却是如你所见的空白,空白的纸页,只有题目而已。究其原因,据说呢,是执笔者女官紫式部,因光源氏之死悲伤过度无法书写。又或者,想留下微茫的余白处,悬起后世万千阅读者的悲悯之心。
什么都没有的篇章,无法告诉你我任何详情。这一点,也好像芥川一样。(悲叹的眼神)
哦呀,话到此处似乎有些离题了?
那么还是说回当日的『外派』。因为正巧,那日我有开设小型的茶会,邀了芥川前来品评。我至今都还记得当时当景,榻榻米席间的蔺草气味,壁龛下的香笼里熏着白檀,从描金拉手的障子门外面,射进来悠闲的、宗教性的日光光线……说来你并不知晓吧,那小鬼的喜好颇为高雅,嗜茶、品玩古董。在我们这种擅长恐吓、暴力的黑手党内,可以谈及如此古雅之事的对象,还真是不多见。咦,你问我是否喜欢他?那是自然,难得这么有干劲的小鬼,惜才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那时候的我,虽是一介女流之辈,还身负着协助不成器的首领振兴组织的重任呢——然后,当茶会结束,芥川与平时无二,起身轻咳,向我鞠躬道谢,并说道『我会带特产回来,尾崎小姐』。
这样的人,怎会轻易死掉?
或许是仿效他那个脱离组织的原上司,又或许是与什么人有着约定,一同隐遁行踪,出奔到何处去了也未可知吧?就好像这物语中『宇治十帖』的浮舟一样……为了不抱憾终生,便去遇到那想见之人,说出未曾言明之事。因为无论人还是鬼,如果只注目当下,无疑都会非常轻松,但,只是明白这个道理也没有用。终究还是想求得结果,方才安心。
这么说来,那小鬼倒是在最后临别前,将此书物还给了我。这也是一种暗示吧,暗示他再无需此物的慰藉,而是已寻得光君。嗯?你若有兴趣,借给你读读也无妨哦。
咳咳,话说回来,我都说了那不过是『或许』,是身为女性直觉的半分猜测罢了,请不要一脸认真表情地记录在册呀。毕竟那小鬼在你的名簿之上,是千真万确的已亡人,纵使惘然,也于事无补。
对了对了,想不到与你交谈竟如此投契,欢迎再来,即便不是因公事差使。无论何时都会像这般以点茶之礼招待,如因缘巧合,还会有羊羹、大福等物。嘻嘻嘻,不要误会。中也也时常来我这里做客,并不是只有对你这样可爱的年轻人特别优待哦。只不过,既然投身地狱为鬼,总要有一二乐趣才是。我就期待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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